第六章

09、忘情花

大清早，伊生就帶著某樣東西，獻寶似的來找顧追風：“風，你看我給你找到了什麽！”

顧追風**沒睡，有點累，只是一聲不吭地瞪了眼前的男人。伊生，這個長相俊秀、亂拋桃花的家夥，居然丟下醉酒的紫靜不顧，不知道跑哪兒去**快活。於是，顧追風後半夜都在照顧紫靜，把她當妹妹那樣照顧。

“是忘情花，我特意幫你和紫靜找來的！”伊生揚了揚手中的鮮艷小花，得意洋洋，“塊感謝我吧！以身相許什麽的也行，我不介意的！”

“我介意!"顧追風白了他一眼，冷冷地回絕。

然後，他走出屋外，井邊放置的水桶裏，那水是徹夜冰冷的，他卻毫不猶豫地拿來洗臉提神了——

或許，在不知不覺中，所有的傷痛都比不上花隱帶給他的傷害。他第一次愛上的女人，就這樣嫁給別人了，還用著非常不正當的理由“有緣無分”……什麽“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”，比直接說恨他、厭惡他，更傷他的心。

他很不甘心，他真是痛得難以言喻，痛得快失去了知覺……

伊生追了出來，發揮著難纏的勁兒：“要不，你就吃了忘情花吧，忘掉花隱算了，與其痛苦，還不如忘掉算了！”

聞言，顧追風蹙眉——

要忘掉嗎？這深入骨髓的愛戀，那刻骨銘心的記憶，還有像天使誤落在他的凡塵間的女子，還有屬於自己的肋骨……忘不掉，也不想去忘，不想舍棄那種感覺，被溫暖沖擊過的美好的感覺……

“伊生，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？”

被顧追風突然一問，伊生猛然一顫。

“有，有一個很愛很愛卻永遠只能埋藏在心底的人。”伊生對著顧追風袒露心聲，桃花眼裏溢滿了深情，顛覆了平日浪子的形象，像是對著愛人在表白，“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，我就知道，他會我用盡伊生去追隨的人。不管發生什麽事，我都會站在他身邊，為他的快樂而快樂，為他的憂傷而憂傷。要是他死了，我也不會獨活……”

顧追風習慣了被伊生這麽盯著，根本沒察覺他所說的是“他”，而不是“她”。從頭到尾只把伊生當好兄弟的他，壓根兒沒往不正常的態度去想。

“如果要你吃下忘情花，忘記她，你願意嗎？”顧追風只是淡淡地反問，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一句話。

伊生苦笑著搖搖頭，那有點自嘲的弧度，似是在嘲笑自己——

千不該，萬不該，偏偏愛上了一個最不該愛的人！明知不該，卻難以自拔，泥足深陷……這感情，伊生身同感受。

“隨你吧！”伊生丟下忘情花，受傷般離開，臨走還提醒著，“風，有時候我很痛恨花隱的存在，可我不想讓你傷心難過，不想給你造成負擔，愛一個人，就是讓那個人幸福。”

顧追風撿起了忘情花，想起了花隱堪比花嬌的笑容，他猶豫了——

若是他的感情給花隱造成了負擔，或許忘掉是最好的選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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